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哔哩哔哩 2023-05-09 19:59: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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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资料图)
整整一宿,直到翌日丑初(02:00),距每日陛下要起身上朝不到半个时辰时,外间才听到寝殿内彻底停歇了下来。
寝殿内,在两天的折腾下,此时的奕梧早已不知身在何处,拂一结束就迅速的陷入了昏睡,就连被占弋抱去沐浴,上药都只是轻哼了几声,完全无法睁开眼。
“陛下该上朝了, 大臣们已经进宫了。”眼看时辰渐近寅时,宫门开启,上朝的大臣们,氏家的家主们都已经陆续进宫,等待开朝,陛下却似乎依然没有出寝殿的打算,江嬷嬷忍不住走进寝殿中在床幔外轻声提醒着。
距离全标记,此时已经过了两夜一天,虽然外人靠近自己的坤泽还是会让乾元有些不虞,但是乾元最具有占有欲和攻击力的阶段已经过去,所以江嬷嬷的靠近并没有引起占弋的怒视。
“知道了。”占弋低低的应了一声,其实早在刚才帮奕梧沐浴上药过后,他便已经穿好了冕服准备离开,但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奕梧是他标记的第一个坤泽的关系,他的保护欲与占有欲作祟,他总觉得对奕梧怎么都看不够,又坐回了床边。
他忍不住用手轻柔的抚过奕梧还残留了些潮红的脸,心中爱怜的俯下身亲了亲奕梧的额头。
“奕梧,朕去上朝了。”占弋故意用手背轻轻的碰了碰奕梧的脸颊。
我去上朝,可是告诉你了,也叫你了哦,是你自己没有醒,可不要怪我。
占弋调皮一笑,站起身掀开床幔。
他本就没想叫奕梧起来恭送他离开,那只是一种表面功夫,没有必要,而且奕梧确实也累坏了。
“不要打扰贵君,让他睡吧。”占弋低声的和江嬷嬷吩咐着。
江嬷嬷点了点头,心中了然,这是让她如果太后或皇后宫里来人找奕梧,就搪塞过去的意思。
占弋回头隔着朦胧细纱的床幔又望了一眼熟睡的奕梧,头一次心中生出一些后悔来,他觉得他有些做错了,他并不应该全标记奕梧的。
他觉得自己很残忍,他故意全标记奕梧,就是想奕梧尽快有孕,逼奕家主出手,奕家主太狡猾了,这些年一直让人寻不到错处,他就像一把悬在占弋头顶的屠刀,随时要落下,又迟迟不落下,令人心惊,占弋受够了那种提心吊胆的感受,他宁愿孤注一掷赌一把,即便他并没有胜算,即便除了奕氏会失去大量官员,可能会朝中乱成一片。
但他仍愿意孤注一掷,万一他就赢了呢,至于除去朝中大量的奕氏官员之后,会空出众多重要位置,影响朝廷运转的烂摊子,他可以慢慢收拾,可以通过后续的科举慢慢填补,他总会有办法的。
只是除去奕氏这对奕梧却不见得是一件好事,如今被全标记后,奕梧应很快就会有孕,只要他能生下乾皇子,奕家主必会有动作,到时奕梧夹在他和家族中间要何去何从呢?
他又究竟会选择站在谁的一边呢?
占弋不想去妄自揣测,但是又很难不去揣测:家族和标记了他的乾元,哪一个对奕梧会更重要。
这若是换在奕桢和太后身上就很好猜了,他们必会选择家族,但是奕梧……以占弋对奕梧身世的调查来看,这很难说。
奕梧的坤爹虽然身死,表面是奕家主下的令,但据他的探子调查却是被奕夫人假借奕家主的名义行事。
占弋无法确定奕梧是否知道奕家主其实并没有参与其中;是否知道其实奕家主在润玉死后也是和奕夫人有过争吵,这都是变数,占弋有些拿不准奕梧的态度。
但是多想也无益了,占弋转回身,大步迈出了奕梧宫,风扶起他的衣摆,带着一种别样的萧瑟。
棋局已经落子,他和奕梧都再也无法回头了。
“陛下!”奕梧宫寂静的午后,奕梧突然从梦中惊醒,他急促的坐起身,却忍不住腰肢一阵酸疼,倒抽一口气。
他坐起来缓了缓,才视线从床榻里侧到床幔细纱外巡视了一圈,还生怕细纱朦胧间看漏什么,伸手掀开了纱幔,但是入目的却只有空无一人寝殿,只有西侧靠湖的一面窗棂依然敞开着,隐约可见湖中碧波荡漾粉荷在微风中轻轻摇动花瓣。
“标记完就走,什么人啊!”奕梧拥高锦被遮住留有斑斑红痕的身体,放下撩开纱幔的手,忍不住暗骂了占弋一声“无赖!”
他知道占弋应该是去上朝去了,心中虽然没有像昨天以为占弋走了时那样难受的想哭,但是醒来没有看到自己的乾元,还是忍不住隐隐有些失落。
奕梧的手无意识的拂过占弋原本躺过的地方,想感受温存后的余温,但那里却早已冰凉一片,只有锦被的凉柔触感。
叫醒我同我说一下也好啊
奕梧心中禁不住抱怨,暗骂占弋是个骗子,明明说只要他听话就什么都好说,他都这么听话了,他去上朝了,却连和他说一下都不愿意,让他现在心里这么难过。
他自己也是疯了,竟然会梦中梦到占弋用特别温柔的眼神看着他。
他不过只是昨晚说了一句爱他而已,他就做了这样的梦,真是疯了。
乾元在床上说的话,又怎么能信呢!世间乾元都是大骗子,得到了就都不珍惜了。想想他父亲和他坤爹不就是这样吗?若说他们当初没有缱绻情深,在奕梧的记忆里小时候也是有的,但是那能存续多久呢?若真的放在心上,又怎么会那么绝情,让他坤爹死的那么惨。
一个家主尚且薄情寡恩到如此,更何况向来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后宫,这里是最奢求不来真心的地方,帝王后宫坤泽三千,盼着他能温柔以待,那不过是奢望,最终也只能等来失望。
但是……若他能让占弋能真的真心待他呢?奕梧忍不住这样去想。
“我真是疯了!”奕梧忍不住自嘲的一笑。到底没有再天真下去,他忍着身上的酸疼,下床披上雪白的寝衣,打开衣柜里的一处小暗格,从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,倒出一粒小小的药丸,有些犹豫的捏在指尖。
医书中有记载乾坤初次全标记极易有孕,入宫前奕梧的父亲曾多次和他提及皇嗣之事,当时他只觉得不安,所以翻阅医书寻了避子药方,悄悄配制了一瓶带进宫里,本是以防万一,但入宫后,太后和皇后却也都提到了皇嗣,特别是皇后,他那样一个善妒又刻薄的人,绝不可能因为他是他庶弟,就轻飘飘放过他,不折腾他就不错了,还多次嘱咐他尽快有子,这其中定有猫腻,虽然对孩子不公…但……
“没命活着,什么都是空。”奕梧低喃着说服自己,将避子药和水吞入腹中,暗暗的打算着。
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权力,在这宫里他还太弱小了,他深知要想尽快站住脚跟同太后皇后抗衡,他能依靠的就只有陛下的恩宠,所以现在有子并不是最好的选择,更何况宫里最是爱拜高踩低的地方,虽然可能会引来嫉妒,但是他不认为不争在这宫里的日子就能平静而轻松,既然不能,那要想过得好,多得到陛下的宠幸自然才是最佳的途径。
奕梧目光坚定,他再次走回床榻躺了回去,向占弋原来躺过的地方挪了挪,床榻之上残留的雪松中混了些如阳光的味道包裹着奕梧,让他分外的安心的再次沉沉睡去。